【赫海】无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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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.
李赫宰从来没想过他们俩的关系居然是这样的。
他以为那些心动和占有都是人最本能的反应，他没想过喜欢，更没想过爱情。
可现在李东海把他们之间的痴傻纠缠全部呈堂刨开，最后留一句“是我太贪心了”，就都算到他自己头上。
他想起李东海常常在深夜惊醒的时候给他打的电话，声音委委屈屈的问他什么时候回家；他想起每次难得有空陪李东海过生日的时候，小孩眼睛里闪得亮亮的光。
他想起他曾经拥有过的一切。
李东海只是在教他怎么爱一个人。
可他现在，好像不愿意再教了。
李赫宰开车回了公司，即使他想留，李东海也不会再让他守在剧组了。
一路上遇到了几个红灯，烦的他一把扯掉了领带扔在座位里。他戴上蓝牙给宋意去了个电话，打了几遍才有人接。
“嗯，什么事？”
李赫宰语气也不太好，“电影别拍了。”
“…你想通了？”
李赫宰没回答就切了电话，把耳机摘了顺着车窗扔了出去。
宋意这边收到消息就跟导演组打了招呼，准备收工。李赫宰既然让他走，那换角的事情也就不用他考虑。他本来就是个小明星，不受重视，东西也很少，助理两个人稍微装一下就可以。
他走之前想了想还是绕到李东海的休息室，敲了敲门，文洁给他开了门。
“您好，我想见一下李东海。”
文洁警惕地看了看他，然后侧了身让他进来。
李东海的休息室跟郑允浩合用，所以大了很多。宋意进来的时候，房间里连灯都没开，李东海正躺在沙发上睡觉，脑袋也用衣服蒙起来。
郑允浩那么大个腕儿，就摸着黑坐在沙发旁边，戴着耳机听歌。
宋意也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，郑允浩看到他来了，冲他礼貌地笑笑，然后手指放在嘴边比了比，让他安静。
可李东海还是醒了。
他刚一动郑允浩就放下手机蹲了下去，帮他拿掉蒙在脑袋上的衣服，然后伸手摸了摸李东海的额头。
“还有点烧，起来去医院好吗？”
李东海侧过头看到了站在房间中央的宋意，撑着身体坐起来，“找我？”
“嗯，你不舒服的话我改天再打扰。”
“没事，允浩哥和文姐先出去吧。”
“好，”郑允浩站起来揉了揉他的头发，手移到下巴处挠了挠，“有事叫我。”
等到房间里只剩下李东海和宋意两人，尴尬才一点点找上来。
李东海头有点晕，打算先开口打破这该死的沉默，“你要跟我说什么？”
宋意看了他一眼，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，“李东海…其实，李赫宰没有出轨。”
“嗯？”
“是我动的手脚，都是我做的。”
“哦，所以呢？”
“……”宋意不解地看着他，“所以，你们两个不用分手…”
宋意还没说完，就被李东海一声嗤笑给打断了，他走过去拍了拍宋意的肩膀，眼神通透，“你不用说这个，我都猜得到。”
“你知道？你怎么会知道？”
“不然呢，你哪儿比我强，他凭啥看上你？”
宋意被怼得说不出话，还是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他。李东海冲他摆手，无奈地笑，决定不再逗他。
“也不是啦，对李赫宰我还是有信心的。”
宋意眨了眨眼睛不再说话，李东海转过身背对着他，单薄的背影镀上一层淡淡的悲伤。
“只是我要的，不仅仅是这些吧。”
这几天李东海一直在生病，状态总是上不来，一段叶青教李尚打球的戏来来回回拍了好几遍。
郑允浩站在李东海身后，把人圈在怀里，执着球杆手把手地给他矫正姿势。
李东海有点头晕，晃了晃脑袋想集中注意力，喉咙里干的发不出声音。郑允浩看出他不对劲，突然靠过来，扳过他的肩膀，用额头抵着额头测他的体温。
“别撑了小笨蛋，我送你回家。”
郑允浩带李东海去了一趟医院，然后等他安稳地吃了药躺在床上才离开。
感冒药好像让人很容易变困，李东海浑浑噩噩地睡了一整个下午。
他做了很长的一个梦，梦里李赫宰还是他的Alpha。
只是梦里他们不再是金钱关系。
李赫宰很爱他，常常花费一整个周末的下午，两个人倚着沙发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看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。或者是一个很平常的黄昏，落日照进落地窗，在地板上刻下斑驳的光影。李东海面对面跨坐在李赫宰的腿上，用嘴叼着草莓喂给他吃，然后交换一个最甜蜜的吻。
李东海喜欢李赫宰沉香木的味道，他的Alpha，就连信息素的味道都很有格调。
梦里李赫宰轻轻地吻着他的嘴角，以一种最温柔的方式标记了他。
李东海没有拒绝，他一点都不想拒绝。
他是哭着醒过来的。
一睁开眼睛已经晚上八点多，他猛地坐起来，用睡衣袖子擦了一把眼泪，然后愣愣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文洁说你病了，”李赫宰伸手给他试了试体温，“感觉怎么样？”
“我没事，你怎么进来的？”李东海问完了才觉得自己是明知故问，分手之后他根本没有换密码，就算他换了也是白用功，反正他的东西李赫宰没有不知道的。
李赫宰没在意他的反常，摸了摸他的脸蛋，“你怎么哭了？”
李东海静静地瞧着李赫宰，他紧张自己的神情还有温柔的语气，让他差一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。他木着脸摸了摸自己的后颈，然后低着头不说话，静了一会，一滴眼泪突然啪地一下砸在在深蓝色的被单上，迅速阴成一片。
那些爱和欢愉，那些两情相悦，还有那场温柔缱绻的标记。
真的只是一场梦啊。
李赫宰靠过去坐到床边，慢慢把李东海搂进怀里，他把下巴抵在他的头顶，李东海的眼泪透过布料顺着皮肤纹理直接注入他的心。
李赫宰再也受不了地拼命地吸气。
别哭了。
别哭了。
“你想要什么，我都给你好不好？”
我们当然有过快乐的时候。
痛苦轮了一千次，快乐当然有一点点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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