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赫海】无赖
预警：ABO
哇累得我老眼昏花( Ĭ ^ Ĭ )还有人在吗我来了
20.
其实李东海早就感觉到不对劲了。他前一段因为工作强度大总是浅眠，所以半夜里有什么动静他心里都一清二楚。
李赫宰大概有三次是在他睡着了以后起身接的电话，李东海偷着跟在后面下楼，蹲在一楼和二楼拐角的楼梯口。李赫宰没开灯，站在落地窗前，背对着他打电话，声音也很轻，他根本听不到内容。他在李赫宰上楼之前又躺回床上，闭着眼睛装睡，李赫宰每次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，总是会轻轻吻他的额头。
李东海拼命地控制才能不让自己皱眉。
没有工作的时候李东海总是赖床，一觉睡到中午直接错过了早饭。李赫宰怕他不吃早饭会胃痛，每天早上都拿出十足的耐心叫他起床。李东海其实没什么起床气，他一个小康家庭的孩子，没那么多王子病。他只是装作听不见，任凭对方怎么叫他，他都能把脸埋在被子里一声不吭。
可他没想到李赫宰最吃他这一套，一声不吭，怎么亲，亲哪里都不反抗的小兽他可舍不得那么快把人喊起来。被人从额头一直亲到肚脐眼，李东海终于动摇了，他不动声色的闭着眼睛，其实羞得连耳朵尖都红了，再亲下去可真要擦枪走火了。李赫宰看他动了笑得不行，一只手扣住他的脚踝，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袜子给他穿。
“快起来，不然我放大明进来了啊。”
“...”
李东海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，乖乖等着李赫宰给他穿袜子。他真的很纳闷，为什么以前脾气那么差的一个纯种Alpha，现在变成这样了？
想着想着他又觉得有点美滋滋，忍不住给自己戴高帽，小李同志，你可真牛逼。
本来吃完早饭李赫宰说好了要带他去海洋馆，结果饭没等吃完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。
李东海坐在桌子前面咬筷子，眼睛跟着李赫宰转。李赫宰穿好衣服正要打领带，一回头看到李东海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。他把领带丢在沙发上，然后大步走了过去，一只手撑在桌子上，空出的另一只手捏了捏李东海的下巴，俯下身轻轻含住他的嘴唇。李东海嘴里都是蜂蜜面包的味道，甜丝丝的像长了触角一样勾得他不能动弹。
“抱歉，下次再一起去，你多吃点。”
李东海没说话，只是眨巴着眼睛看他。等到李赫宰直起身要走，他才一把搂住他的脖子，用鼻音哼哼着撒娇，“不走行吗？”
“乖，你听话。”
李东海放开他，让他去打领带，自己还蹭过去在旁边站着。等到李赫宰转身要出门那一刻，大明突然叫了一声，吓得他心里也跟着砰砰地狂跳了起来。他拉了一下李赫宰的衣服，然后猛地跳到他背上，李赫宰晃了一下才接住了他。
“怎么了今天？”
李东海不说话，两只脚勾着李赫宰的腰，在他背上趴了好一会才默默地爬了下来。
“你走吧。”
李赫宰走了以后，李东海立刻回房间给文洁打了电话，让文洁帮他查查李赫宰最近在跟谁来往。
“他想瞒你的话，怎么可能让我查到？”
李东海仰躺在大床上，盯着天花板上某一点出神，“你当初可是被他派来看着我的，是他的心腹又不是我的。姐姐，你忘了自己的间谍身份了？”
文洁被他噎得半天说不出话，知道自己理亏，只好先答应下来，“我帮你查，但不保证能查到。”
“爱你，”李东海翻了个身，一只手垫着下巴趴在床上，“哦对，可能是个外国人或者是在国外出差，李赫宰跟他通电话总是在半夜。”
“...知道了，”文洁在电话那边惊讶地张了张嘴，“我看你应该去做间谍。”
文洁的消息来的很快，快的李东海都怀疑消息的可信度。他离开李赫宰以后入圈的一年来，一向不怎么搞娱乐圈的社交，所以在遇到郑允浩之前一直都不温不火。文洁乍一提这个杨万辉，他倒真没反应过来，上网一搜才想起来是那个制片人。
他一下就明白了，蹲在地上半天才缓过劲儿。
李赫宰在给他买奖。
他很难形容演员这个身份对他的意义是什么。很多时候他也分不清，到底热爱的是这个职业，还是爱这个职业带给他的无数种生活，无数次死亡和重生还有无数段分分合合的爱情？
可这些到今天以前，都是他一步一步自己走出来的。从今天往后还是不是，李东海不敢想。
等到他再站起来，腿已经有点麻了。他忍住不适的感觉，抓了车钥匙出了门。
李东海把车开上高速的时候，一片混乱的脑袋里终于空出了一点点缝隙留给他想事情。说到底他不是没对这个结果作过预判，但是好像多长时间的留白都没法让他心里好受一分。
他觉得这段日子像是每天都在喝糖浆，只是喝的多了反倒品出一些苦来。
说到底人就是不会知足的吧。
李东海把车开到李赫宰公司的楼下，他没急着上去，在车里坐了好一会才掏出手机，给李赫宰打了电话。
电话没被挂断，只是单纯的没人接。
李东海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好笑，明明李赫宰已经很久没有挂过他的电话，这时候到底在担心什么呢。
李东海从车上下来，只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卫衣，他害怕有人认出他，戴了口罩随带扣上了卫衣帽子，看起来跟没毕业的大学生一样。
他走到李赫宰办公室门前，忽然想起那一晚，自己因为李赫宰的投资过来找他，推开门看到的那副场景。
李东海深吸了一口气，整个心都被揪了起来，他承认他比那时候更爱李赫宰了，所以再也无法接受男人有那样脆弱的时刻。
他提了提自己的底气才推开门走进去，李赫宰并不在办公室，李东海突然就有点委屈，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好在李赫宰没让他纠结很久，不一会就拿着文件回来。李东海背对着他，听到声音也没有转头。李赫宰随手把重要文件放在门口的架子里，然后走了几步但是没靠得太近，“小海？”
李东海没出声，放着沙发和转椅都不坐，偏偏去坐办公室唯一一个小椅子。他一声不响地反着跨坐在上面，两个手臂叠起来放在椅背，下巴抵在手臂上，挑起眼望了望李赫宰。
这一眼把李赫宰看的愣在了原地，他确信只是一眼，他就读懂了李东海的此刻的情绪。李东海的眼睛总是带给他很多不同的体验，有时候炽热浪漫，像是踩在水上跳着探戈，水面上划出一层一层的涟漪，温柔缱绻，每一层都划在了他心上。有时候凉薄苦寒，像是深不可测的冰山底，踏进一步就会被钉在原地，可他偏偏用身上最敏感的软组织去迎接这样的冰封，比如舌根，比如心尖。
李赫宰很少会有侥幸这样的情绪，因为这世界上值得他这样忐忑不安的人实在不多。但此刻他沉默地站在原地，等着李东海先撕破这层早已破烂不堪的窗户纸。
“已经办好了？”李东海的声音有点哑，说出来这一句就要缓一缓，害怕自己没出息地哭起来。
李赫宰在暗处攥了攥拳头，不知道哪里憋着一口气，不上不下地闷在胸口。他想开口说点什么， 张了张嘴，最后还是没发出一个音节。
“所以，”李东海抬起头跟他对视，眼角已经红了，“你说的不骗我，就是什么都不和我说吗？”
“不，”李赫宰在他身边蹲下来，是一种完全认错完全柔软的姿态，“不是的。”
事情到了这一步，李东海还是不忍心看他这个样子。李赫宰越是低声下气，李东海的眼圈就越红，他委屈，他很委屈，他已经那样努力了，为什么还是得不到最想要的那份信任？
“你为什么这么做啊？”李东海捶了一下李赫宰的胸口，“我会拿到最佳新人，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一次？”
李赫宰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，李东海抽了几次都没抽出去，就任他握着。
“我相信你，你在我心里早就是最好的了。”李赫宰捏了捏他的手掌，有点急切，“我只是…只是不想有任何的意外。”
“可我…就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得到这个奖了啊。”
明年我就不算新人了啊，新人奖对每个演员来说一生只有一次啊，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啊？
李东海把后面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，因为蹲在他面前的男人只听了刚才那一句话眼角就迅速地红了。
李赫宰没有哭，但是李东海已经心软了。
“对不起。”
李赫宰很少说这三个字，他骄傲，眼高于顶，曾经他以为这三个字对他来说可能有千斤重，所以从不轻易说出口。现在他才发现，这三个字，是最苍白的三个字。像柳絮一样轻飘飘地被风吹起，也不知道会不会落到听的人的心里。
李东海动了动，李赫宰甚至以为他要起身开门走掉了，但是他只是微微侧过了身子，然后一把抱住了李赫宰。
两人以一个极别扭的姿势抱在一起，椅子的侧边硌的他生疼，但是他没放手，李赫宰就更不会放手。
李赫宰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，微微蹙着眉头，像是把全世界的礼物都搂在了怀里。
“我原谅你，不是因为你没错，那是因为…我宽容，我大度，”李东海一下一下捏着李赫宰的耳朵，“总之就是我比较好。”
“嗯，”李赫宰胸口终于一点一点空了出来，留给了他一大片空白，他可以装很多东西进去，让那里从此以后丰富起来，不再是死气沉沉的一潭死水。
李东海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，“不是啦，也因为你实在足够好…”
他说完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，推着李赫宰的脸不让那人看他。
李赫宰长出了一口气。
他最后只把李东海一个人搬进了那片空地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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