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赫海】无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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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9.
李东海一动也不动，任凭李赫宰把他勒的生疼。李赫宰抱着他的很多时候，他都有这种从骨子里生出来的疼痛。
其实不是李赫宰的力气太大，而是这个拥抱太金贵了，李东海觉得自己承受不了。
他始终没有回抱住李赫宰，只是在差不多的时间，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，示意他可以放开。
等到李赫宰带他进到办公室，他才想起来今天来的目的。
“是你吗？那个电影。”
李赫宰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，不疾不徐地从茶罐里倒出茶叶，李东海知道他这个习惯，无论什么时候都自己泡茶，从来不用助理。
“你指的什么？撤资的，还是投资的？”
李东海默默地攥紧了手指，他在沙发上坐得笔直，像是要打一场硬仗一样保持警惕。他听得出李赫宰语气中的挑衅，他明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，也一定要反过来将他一军。
“投资，重新投资的是你吗？”
李赫宰倒了一杯普洱，轻放到李东海面前，他抬头看了一眼李东海，眼神中居然有一丝调笑的意味，“你怎么认为是我？”
李东海避开和他的视线相撞，拿起杯子抿了一口，苦味在嘴里迅速蔓延开来。
“这么短的时间，那么多钱，”李东海的声音小了下去，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态说出这些话，“只有你会为我出。”
李赫宰听到以后立刻短促地笑了一下，他坐过去摸了摸李东海的后颈，在腺体的位置上来回地摸索。
“还在啊，”李赫宰凑上去咬了咬李东海的耳朵尖，“我以为郑允浩早就把你标记了。”
“我今天是来谈正事的。”李东海皱着眉，但是却一点攻击性都没有，他把手撑在李赫宰胸前，给两个人之间空出一点距离。
“是我，然后呢？你想怎么做？”
“你以后不要为我做这些。”
李东海想了想，横下心又补了一句，“我们早就分手了。”
李东海关上办公室的门之前，他清楚地听到了里面的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。李赫宰的声音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无力，他像一个孤独的摆渡人，被搁浅在无名的岸，四周山空，前面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，他想开口，但是那人决绝地越走越远。
李东海注意到了。
可他还是没有回头。
外面天已经暗了，他一走出公司大门，就看到郑允浩站在公司对面的花坛前。
李东海左右看了看，立刻跑过去抓着郑允浩的大衣袖子。郑允浩戴着黑色口罩，但是一头耀眼的银发还有优越的身材还是引来了路人的注意。
两个人一对视就不自觉地弯了眼睛，李东海任由郑允浩回握住他的手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不放心，去哪了你也不肯说。”
“对不起...”李东海伸手抱了抱郑允浩，他的身高正好到对方的肩膀，索性就把脸埋在他的颈间，“我怕你多想。”
郑允浩把两个人牵着的手一起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，用另一只手揉了揉李东海的脑袋，“走吧，那我趁机跟大明星约个会。”
李东海愣了一下，脑袋小幅度地往后看了看。
十楼是李赫宰的办公室，他走出来的时候还没有开灯，现在那块窗户已经被冷淡的白光笼罩，虽然远远看上去只是一个微弱的光源。
可李东海就是知道李赫宰站在那里。
他像被电打了一样快速回过头，拉着郑允浩匆匆离开。
他再也受不了了，在这里多呆一分钟，就放佛能听到无数次的那声‘东海啊’。
李赫宰的注意力终于从窗外转移到曺圭贤的身上，他微微调整了表情，走到办公桌前坐下。
曺圭贤立刻上去把文件递给李赫宰，“董事会那边还是原来的意见，要求把资金收回，投A7楼盘。”
“行，我知道了。”
“？”
曺圭贤站在原地不走，他工作以后就一直跟着李赫宰，在这里做财务总监，少说也有五六年的时间。李赫宰在做生意方面有过人的天赋，最基本的原则就是不做亏本的买卖，何时有这样跟钱过不去的时候？
“资金…不撤回么？”
“为什么撤回？”
曺圭贤知道李赫宰懂其中的利弊，但还是决定跟他重新解释一遍，因为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老板居然做出这样的决策。
“那个电影投资…首先它的利益不能保证，如果糊掉了那我们连本钱都拿不回来。反过来，就算真的能盈利，也不会超过楼盘带给我们公司的利润。”
“嗯。”
曺圭贤有点生气了，李赫宰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，“你这样董事会不会同意的。”
“事实上这公司也不是你一个人的。”
“惹急了那群老古董，说不定会把你从这个位子上拉下来。”
“这样你也无所谓么？”
李赫宰侧着身坐，手按在太阳穴上，看不出什么表情，也不知道是否听进去曺圭贤这番话。
沉默了半晌，李赫宰终于开口，“算了，他喜欢。”
他喜欢？
谁喜欢？
曺圭贤没明白李赫宰的意思，又急着想要争辩，他实在受不了他老板这幅陌生的样子。他受不了他一直崇拜的老板因为一点爱情变得如此愚蠢。
“可是！”
“行了，”李赫宰起身走过来拍了拍曺圭贤的肩膀，手停在他的肩上，稍微用力握了握。
“谁要拉我下去，那都是做梦。”
李东海又一次梦到了李赫宰，在这次见面之后的那个晚上。
梦里他们两个被困在一个巨大的孤岛，四周除了黑色的海水之外什么都没有。
这个岛上只有黑天，没有阳光没有植物。
他不知道坚持了多少天，李赫宰一直紧紧攥着他的手，但是他一句话都没有和对方说过。
直到有一天他找到了出口，趁着李赫宰睡着他自己跑了出去。
跑出去的一瞬间，黑暗被阳光吞噬，海水变成蓝色，植物郁郁葱葱。
他回头去找那个曾经的小岛，却发现过去的一切像是漩涡一样飞速地离自己而去。
他自始至终没有看到李赫宰。
李东海从梦里醒来，床头上闹钟的指针正滴答滴答地跳动，他默默地坐起来，把闹钟扣在柜子上。
拉上遮光布，房间里是和梦里小岛一样的黑暗。
他再也受不了地蜷起身体哭了起来。
他逃出来的时候没有见到李赫宰，但是他知道李赫宰是眼睁睁看着他逃跑的。
那一声‘东海啊’和今天下午在办公室听到的一模一样。
李东海的心像被人揪住了一样疼，疼的他忍不住地颤抖。
他最后
把李赫宰一个人留在黑暗里了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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